元戎弩兵跟上,残存的刀牌手、步弓手也跟上,周仓、鲍隆、谭雄三将全员上阵,挥兵跟在战车之后掩杀一路。
“让开,他娘地快给让开——?”
江东军败兵死命的想向后跑,却又被前面的人马给堵住了去路,还算是没到疯狂的地步,江东军之间暂时还没人自相残杀。
“上——,全军压上”朱桓大声吼叫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万前军全部都成为溃兵,那样的话反倒很有可能会回冲本阵,那危险可就大了。
所以,现在就进兵,趁着前军还没有完全崩溃,堵住溃兵的去路。朱桓在这一刻已经下定决心用人命去拼了,用前头那些溃兵的性命,用他们的血肉去拼去搏,去阻挡刘备军战车的车轮。
“不要退不要惊慌——?”乱军中,暴躁的李異依靠着血腥手段勉强纠集起了一小撮败兵,“坚守原地,不准后退,再有不听号令擅自后退者,杀无赦”遗喊的是,李異粗犷的叫喊声根本无人理会,无数江东败兵依旧死命的向后涌,最多他们是不去李異附近就是。“该死,该死——”
“亲兵何在?”李異暴怒中大声吼道,“给本将拔刀,以此为线,再敢有退后者,斩立决”李異同时间策马而出,手中大刀在身前一划,“噗嗤——”一声,一名溃逃中的江东败兵立刻身首两节。
当他再次举起大刀想要斩杀另一名逃到自己跟前,发觉气氛不对又准备扭头往横向逃窜的小兵时,突然间眼前寒光一闪,旋即咽喉处就感觉着一凉,整个人宛如掉进了万年冰窟,浑身一片冰冷。
一支锐利的雕翎箭从李異的咽喉部位准确的射入,锋利的箭簇破开咽喉直贯后颈而出,李異两手一松,大刀已经从手中落下,他拼命地抬起脖子,想看看究竞走谁射杀了他,却终究未能如愿。自觉地眼前一黑,就再也没有一丝知觉了。周边的那一小撮败兵眼看着李異一头从马背上再下,脖颈处鲜血直流,当即就一阵惊慌似的呐喊,然后一窝蜂的四散而去,再接着李異的尸身就已经被无数江东溃兵踩踏在脚下。
百十步外,策马冲在车阵前方的谭雄满意的一笑,收起手中的弓箭,扬起蘸金宣花斧再度纵马冲杀起来。
就是在这个当头,对阵双方都全员出动的时候,刘封起兵了。两万上庸精兵,在荆襄之战刚刚打响的时候就悄悄地开出了驻地,在崇山峻岭之中摸爬滚打了将近半个月这才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躲进了荆山之中。然后这一待就又是半个多月……
月余时间积攒下的求战欲望和这一个多月的憋闷,在这一瞬间陡然爆发了起来。两万上庸兵个个气势汹汹,如下山猛虎一般向着江东军冲下。
“完了,全完了”朱桓被这一幕弄得是目瞪口呆,半响回过神后不仅痛心疾首。这一战自己是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快,禀报主公,快去禀报主公——”江陵有援兵,而且是上庸的兵马,这一消息必须要上主公立刻知道。
本以为山林中的刘备军,要么是扎的假人,要么是早些老百姓冒充的,可现在看清楚了他们冲锋的架势,江东军上上下下心里都明白了一个事实——这是支精兵。
朱桓呆呆的看着山林中源源不断涌出的兵马,神色一阵恍惚,打‘刘’字旗号,统领过万精锐,举“安远将军”旗,除了上庸刘封外还能有谁?可这个上庸的刘封是怎么到这里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到荆州的?还带着如此多的兵马?为什么己方的细作、密探就无一人查知?
无数的疑问涌上朱桓的心头,无数个猜想也在这一霎那见在朱桓心中产生。“是不是自己这边的行动人家早就知道?所以做好了准备等着?”
“眼前的江陵城是不是也是关羽布下的钓饵,就钓自己这边的兵马上钩?”
“他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自己这边,主公所起的十八万大军是不是都已经进了人家的圈套?”
朱桓呆愣了,可他手下的两万多兵马却全都乱套了。尤其是前军那一万人,几乎是在刘封率部冲出山林的同时就全体哗然一片,然后全速崩溃。
之前这一万人的前军,在战车的冲锋下之所以能够还支撑的下,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认定——自己江东军兵力远胜过对面的刘备军。所以他们虽然在逃避,心底却还有着那么一丝希望,打算等到战车冲不起来了,再翻身杀回去出气。
可现在,一切都成为泡影了。似狼如虎一般冲下山林的上庸精兵,浪潮一般的数量当即就打昏了所有江东士卒的神智,他们心中能坚持的最后一线防线也崩溃了,那阵线自然也就随之而崩溃了。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备军事先布好的圈套,那江东危矣千百个杂念在朱桓心头闪过,最终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江东危矣
此战中若是大败,丧失了主力步军的江东一方,确实是危矣了。
“父亲——”朱异策马疾奔到朱桓跟前,厉声高喊道,“父亲,我军中计了。可恶,上庸的刘封怎会到了江陵。”他手下那三千兵马,之前就已经军心动荡,见到山林中无数伏兵杀出,当即就乱了阵脚,只一个回合就被刘封领兵杀了给大败,到朱异脱身来寻朱桓,三千人马已经被冲散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