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斥候营几班人马轮番上阵……
待到寅时时分,通向曹军营地的道路依然是被清理了一遍。
四周一片漆黑。东南角一轮残月遥挂天边,但并没给大地增添多少光辉。唧唧的虫鸣不断,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夜空中缀满了繁星,清凉的微风拂面而过。月色下的一点点光芒闪烁,那是泽子里水波在荡漾,在月光之下依稀闪烁出点点波光。
不远处的曹军营地虽然里面不能看清,可轮廓却依稀可见。七千骑全部下马,人衔枚,马裹蹄,静悄悄的向前,慢慢的接近着。
突然,曹军中响起一阵慌乱的叫喊声,是营地边缘的夜哨发现了悄然而来的众人,方位正北!
虽被发现,但刘宪乃至他身后的全军上下七千人却无丝毫的不甘,甚至人人嘴角都已经露出了掩不住的微笑,还有不到二里的路程,一个冲刺就到了。
刘宪没有马上发难,根据刚才的观察,他发现当面曹军营地内驻扎的相当密集,这般情况下冲进去,迷迷糊糊不知道躲避的曹军人马反倒会成为大军向前突进的阻碍。要缓上一会儿,直到右侧的兵马也被发现后,这才翻身上马,一扬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刘宪高声喝喊道:“弟兄们,随我杀呀……”霎时,七千骑军分作整齐的五队编组,发出震天的呼声。杀向乱成一片的曹军营地。
一万六七千人的营地,较起刘宪军来实力何其雄厚,但骤然间被袭却也是人人惊慌,尤其是作为主力的并州曹军骑军,新兵最怕的就是袭击,全军慌乱之下血肉之躯又如何能顶得住七千骑的冲杀,何况黑夜之下,全军慌乱组织更为不利。
一盘散沙,如何能济事?
少许抵抗的曹军勇士,却也同被泼上了沸水的残雪,转瞬间就被淹没在滚滚铁蹄下。三队冲杀而来的刘备军铁骑,纵横于营地之中,如扑进了羊群中的恶狼,势不可挡。
见人就杀,见马就砍。
刀光剑影,血肉飞糜。
曹军被杀的措手不及,两侧两千鲜卑骑军又是箭如雨下,一万六七千人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有了溃逃不成军的势头了。
匈奴毕竟是匈奴,蛮野之性到底是胜过汉人。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一个个钻出帐篷的匈奴骑兵,在无法逃走的情况下纷纷选择了死战,到也给刑茂所部兵马造成了一定损失。
刘豹光赤上身,腰间围着一道羊皮。手中一把弯刀横杀四方,凭借个人的勇武,以及本身护卫周边的一众亲兵,一阵冲杀竟让他在身边聚集了二三百骑。虽然被围在了正中,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得了的,就像是喉咙里扎上了一根刺,很是棘手。
右翼原本顺畅如若流水的攻势立刻减缓了下来。几个百人将和军侯策马上前想要除掉刘豹,可递不上两招,刘豹只要赶到对手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就会缩身避战躲到了身后的那群部下当中。
刑茂当然是看到了这一块阻碍,不把这一小撮匈奴兵冲散,右翼的攻势就别想顺畅起来。顺手斩杀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匈奴骑兵。刑茂飞马赶到,“让开”,大喝一声,即跃马扬斧杀上。
“铛”的一声,弯刀大斧向嗑,一分即开。刑茂打马兜回,神情轻松张扬,两眼紧紧地盯着对手,戏谑的诡笑在他嘴角挂起。
一脸的络腮胡,圆胖的头颅,身材矮壮厚实。赤*裸的上半身,血迹斑斑,腰间围着的羊皮已经成了血色。“面前可是刘豹?”这家伙手中的弯刀,刀把描金,制作也极其精良,该是匈奴人中的一个大人物,但会是刘豹么?刑茂拿不准,他在第一时间里就马踏了刘豹的大帐,并没有撞到人。
刚才那一下,金铁交鸣声中刘豹只觉得虎口发麻,巨震之下胳膊都有些发酸,这个汉军将领的力气比自己大上很多,可以说这人是自己进入沙场以来,遇到的最强的敌手。“正是我刘豹,你又是何人?”
就在双方将领对战一合的同时,两方骑兵的较量同时展开。一阵激烈的对撞,寒光乱舞,血洒当空。百余汉骑破阵而出,留下的只是满地的伏尸,满地的血光。
“哈哈,本将军刑茂。”一咧大嘴,刑茂放声大笑:“小儿记清了,就是你家刑爷爷送你归的西。”双目蔑扫刘豹,刑茂根本就不他放在心上。
刘豹两眼通红,几欲滴血,他不想死,但也知道自己屡次与刘备军为敌。即使现在想投降也不可能被接受。眼前的汉将武艺远胜过自己,但只有把他杀掉自己才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因为被他盯上自己几乎不可能有逃脱的希望,拼死一搏,否则就是躲进身后的亲卫当中也不过是晚死一会儿罢了。
“啊——”,厉吼一声,刘豹举刀杀了上了,拼命,只有拼命。想活就只能现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