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徐州相比,刘备小集团是稍显扩充。
嘴上虽不说,可对于刘宪在己方的地位,赵云、关平、周仓三将却是心知肚明,恭手见礼,不敢有的丝毫怠慢。
众人相并一起,由刘宪引路,奔着穰山大营而去。
到了穰山,刘备引军投了中盘大营,东西两座小寨则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两军相合不过七千人不到,偌大的中军营盘都空绰绰的,那里还有兵马分守左右的小寨。
众军安顿下后,刘备立刻招来众将,聚于中军大帐商议如何应对曹军南下之事。
“官渡得胜后,曹军兵马士气正高,前日又大胜我军,兵锋更加锐利。而观备,却在日前折损了两万人马,此时曹操大军继续南下……”说话间刘备面色怅然,眼中溢满了愁苦之色,“备,非是自视浅薄,但以我军现今战力委实难以抵挡。”
一指关张赵诸将,刘备双目中满是期待,“回军路上,吾与云长、翼德、子龙多番商议,始终得不到要领,今日还望元度能教我。”
对刘宪,刘备倒是坦诚相待,实话实说,不玩半点虚假。
刘备的话,刘宪一点儿也不感意外,关羽、张飞、赵云这些都是将才,能想出来什么得益的法子才叫怪事。
但问题是,他自己也没能得出什么好法子来,除了一些小算计外,真正能影响战局的“大计”,他始终是遥遥不得见。
一切计谋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没有相匹配的实力,就算诸葛亮的大才不也让刘备在长坂落得一场惨败么?更不要说现在的刘宪了。
不过这个关键时刻,他只能打气而不能泄劲,只好勉强凑出一番说辞来,震一震众将军心,“主公,眼下之局不可仅观汝南,还需放眼全国。曹操此番官渡大捷,正是趁胜追击,进占河北的好时机,却猛然回师,所为何事?盖因主公此番趁虚去袭许都。”先肯定一下刘备的“战功”。
“帝辇,乃操之命脉,安然许都万不得有失。主公虽未成事却也让曹操惊悸。是以,其才会丢下河北,弃这一大好时机而千里回师来击。”望着帐中点头不已的诸人,刘宪心中颇感不语,因为这些都是些“屁话、套话”,稍有些长远目光的人都看得出来。“此次,曹操大军前来,非为别事,仅因主公据了汝南,离那许都只一郡之隔。”
“元度之意是……”刘备眉头一皱,凝声道:“曹操此番乃是对“地”,而非对人?”
“正是如此。”刘宪回道:“主公此次若是督军征伐淮南,便是得了寿春,进了徐州,操也不会动如此大的干戈,倾师回击。”
遥指北方,刘宪语气坚定了许多,道:“曹操现虽得官渡大胜,然袁绍依旧拥四州之地,二三十万兵马,实力尚存。河北四州民丰粮足,只需缓得一年半载,数十万兵马就可复聚到袁绍帐下。届时,就算不再次放马南下,曹操想占据河北也非现在这样简单。操欲得天下,首需便是击破河北,在袁绍实力未复前,进占河朔四州,特别是福泽的冀州。所以,某料定,其大军此次南下,只在一时,而非一世。”
刘宪的一番话让帐中诸人很清楚的认识到了己军的处境,自己是掐住曹操的脉门了。
打不打这一仗,都由不得人。
曹操取冀州是“大势所趋”,下汝南则关乎“生死命脉”,都是不容有失的。所以,这次他倾师而回,稳定许都局势,更亲率五万精锐南下,看似“浪费”,却是必然之举。
“哎,早知如此,进军淮南就是了,这番却……”刘备语气中满是无奈,吃不着羊肉,反惹了一身骚,若是知道后世的这句话,刘备在这一刻应该很有认同感吧!
然愈挫愈勇,折而不挠,为者终不是下鄙。刘备就是有这样的资质,心中的挫败感转眼间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元度,以你之见,此局可有破解之法?”
“哈哈,主公稍安,且听宪慢慢道来。”刘宪能感觉得到刘备身躯中蕴含的那股战意,很明显,刘备已经隐形的剔除了刘宪的第一条提议——引军去淮南,他要在汝南跟曹操做这一仗,即使是在现在这般情形下。“主公,设身处地,你若为曹操,量汝南与冀州,孰轻孰重?”
望着轻皱眉宇的刘备,刘宪嘴角翘起一丝笑意,“若久攻汝南而不得?曹操能否弃冀州袁绍而不顾?”
“元度是说,我军死守汝南。”刘备冥冥之中觉得刘宪的想法不会如此简单,虽然他心中已经颇为满意了,毕竟是刘宪让他明白了“敌我军情。”
事实上在撤退的路上,他与关张赵诸将商议的结果也是——死守,可那个“死守”是没目的没目标的。对于敌我大势,关张赵诸将没一人看能得清楚,更说不出个一二来。头上云遮雾罩,让刘备看不到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