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廷,这正是我‘一直’前进的方向,”土匪首领厚颜无耻地宣布,“反正来也来了,身为土匪,就绝没有入宝山空手而归的道理,咱们就向着至尊的小金库前进吧!”
话虽如此说,可是走了很久,却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上去的地方,这才发现内宫廷的下水渠全都被人用泥沙瓦砾混合着黏合剂封死了。
“见鬼,所有人点起火把分散开来,四下里仔细找,”想到内廷金库,雄鹰心痒难挠,“总有忘记封死的出口,一定能想办法上去的。”
黑灯瞎火忙活了半天,土匪们这才又聚集起来。
“怎么样,找到路没有?”发问的是独眼龙。
就在众土匪纷纷摇头的时候……
“有出口了!我发现了一个出口!”
一个矮个子土匪兴奋地跑过来,他操着一口尚未褪去的童音。
“太好了!”独眼龙笑起来,“小卡拉金,这回你可立了大功啦!首领,小卡拉金……首领?首领你在吗?”
他这才发现,火光照耀下,独独少了雄鹰的影子。
“谁看见首领了?”
没人知道。
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仍然一无所获。
“见鬼,一定是又迷路了,”独眼龙愤愤地骂了一句,“算了,我们反正还要从这儿走回去的——咱们先上去瞧瞧,给首领在这儿插一支火把,留个信号。”
“啊呀,好像是又走错路了。”
幽蓝的光线中,雄鹰站在一处被封死的出口处,双手环抱胸前,左顾右盼。
不得已,他再度取出地图,然而再怎么仔细地去翻,也没法辨认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站在水渠里面看,到处都一样。脚下是肮脏的污水,通体是由弧形陶砖砌成的二人高圆形管道,跑动的老鼠,七扭八歪的岔路……
“日,这回可糗大了。”
雄鹰满不在乎地抓了抓头发,既然已经成为这个样子,倒也没什么可懊恼的。他将地图收好,哼着小曲继续向前走。
突然,就听一种很奇妙的细微响动正从废水渠的另一端传来。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有很多只脚在奔跑。
是独眼龙他们吗?可是听着不像。
雄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将蓝火之炬贴身塞好,整段水渠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警惕地盯着响动来处。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声音很近了,雄鹰瞪大了眼,从废水渠的深处探出两条又粗又长的触须。
那是一条硕大无朋的蜈蚣。
先是恶魔,然后是大蜈蚣……雄鹰叹了口气,这些压根儿不该存在于这世界上的鬼东西,应该都是那些炼金术士的杰作吧?
难道有炼金术士追到这儿来了?
“滚远点儿,我不管你是什么玩意儿,别来惹老子!”
他盯着大蜈蚣,缓缓扯落缠绕萨拉的布条。一时间以他为中心,方圆二十码内的空间被青蓝色的光芒笼罩,映得到处一片幽绿。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大蜈蚣的一举一动,不进先退,缓缓移动步伐。
大蜈蚣并不急于进攻,它以头部背面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对手,同时不慌不忙地把唾液吐到颚足上,清理自己的触角。它的眼睛跟瞎子差不多,真正用来探测周围状况的,就是这对触角。
雄鹰可以清楚地看见它那巨大的颚足上有一层稠密的绒毛——它就是用这对玩意儿舔舐和梳理自己的触角和脚,也是用这对玩意儿毒伤自己的猎物。颚足是蜈蚣分泌毒液的地方。还记得在黑山,谁若是被蜈蚣蜇了手脚,保证很快就肿个大红包,如果严重的还有可能晕倒。可如果被这对特大号颚足来上一下子,只怕就算毒性不强,身上也早开了个大洞。
他对蜈蚣最熟悉不过,黑山上这玩意儿经常一窝一窝的出现,然而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不过照这么看,它们的习性都很类似。并没有因为体积的变化而改变多少。
那么进食习惯呢?
蜈蚣虽不大,但是最凶残贪婪的肉食动物之一,它什么弱小动物都吃,还敢向比它大几倍的动物进攻。原先在黑山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它可以捕食到比自己个头大得多的青蛙、鱼、小鸟。
可是面前这玩意儿足有五十英尺长,它的食物链又会是怎么结构呢?
巨大的蜈蚣动了,它闪电一般向雄鹰游过来。数十只虫足一块儿迈动,发出沙沙的响动。爬行到了一半,突然就游上了侧壁,然后爬上水渠的天顶。
它速度奇快,眨眼之间,前半截径自游过了雄鹰的头上。
雄鹰连忙转过身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它那黑里透红的脑袋,然而就在此时,脑后忽然响起一片尖声狂笑!
这声音凄厉之极,令人毛骨悚然,夹杂着一股腥臭的劲风袭向雄鹰的后背!
雄鹰赶紧再度转身,一瞥之间,只见蜈蚣尾部笔直从上面向自己倒甩下来,那赫然是一个人!
剑光一闪!
雄鹰以萨拉一格,怪人手中的战剑被这一碰,顿时一节节断开,化为一条满是刃口的鞭子,瞬间就将雄鹰团团围绕!
凄厉笑声还未停止,就已化为了愤怒的尖叫。
青蓝色光芒闪动,萨拉的巨刃陡然盘旋流转,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青色光球,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怪物的鞭剑顿时散乱碎裂,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了无数细碎的金属碎片。
那怪人的反应也极快,他抬起左臂,雄鹰看得清楚,那赫然是六七条昂首吐信的毒蛇!
毒蛇一齐张嘴,他急忙双脚用力,身子向后跳起,脸部微微一偏,几条细细的水流几乎是擦着耳边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