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一种可能，就是这个觉醒者落入到白凰手中。这个强大的女人是三大联盟国共同的公敌。从南美洲北部到中北美州，那些小国政权都早已名存实亡，国家机器被控制在毒枭手中，无信仰的堕落者遍布，让那块土地成为了上帝光辉不能照耀的文明沦丧之地。
白云堂研制的新毒品从这里销往全世界，三大联盟都深受其害。自然的，也都曾谋划过针对白凰的定点摘除行动。为了确保行动的准确性，派出卧底了解白凰动向则是题中应有之义。能够得到机会接近白凰集团权力核心圈的人，必须是原力觉醒者。而这些卧底者一旦身份暴露，便会被白凰拿来做新毒品实验。
在京城中华楼事件之前，已经发生过不止一起类似事件。这种针对原力觉醒者的新毒品在使用初期可以提升觉醒者的原力级别，当药剂量达到一定分量的时候，便能够点燃原力觉醒者的生命潜能诱使其在特定的时刻自爆。
京城，甲申路十七号，特调办总部，专案组分析会正在进行中。
“这个人叫张炳晨，出身阴阳门，五年前原力级别达到四级后被招募进宗教办，三年前被派往墨西哥执行卧底任务失踪至今。”正在说话的是特调办副主任石群山。他年近六旬，是一个不足四级的精神原力觉醒者。众所周知，精神原力天赋本身就是最稀缺的，境界提升也是最慢最难的。鲜有人能达到四级水准。
此刻石群山的目光正牢牢锁定他的老对手，宗教办副主任江红兵身上，继续说道：“不比我说，在座各位该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显然，是宗教办用人不慎，这个人意志不坚定，执行任务过程中被白凰控制了，才会被驱使回国制造了这次恐袭事件，归根究底，这个责任应该由宗教办来承担！”
宗教办和特调办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两个部门之间龃龉不断，只要有空子绝不会放过整治对方的机会。
“石群山！”
江红兵虽不是原力觉醒者，却是国内首批接受基因改造的生化人之一。当初在一次行动中身负重伤，为了能活下去便接受了宗教办主任林国羽的邀请，成为兽化突变实验对象之一。从大猩猩的造血干细胞中提取基因与他的基因相结合，极大改善了他的身体素质，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野兽的性格。
这老头年过八旬仍性如烈火，忽然拍案而起，喝道：“你他吗的放什么狗屁？这张炳晨是宗教办的人不错，他被白无瑕那女魔头利用也不假，但是你说我宗教办用人不慎，他意志不坚背叛了联盟国，老子就绝不能认同，在座各位都是久跟女魔头打交道的，也都该清楚去女魔头那边干卧底的风险，新毒品诱发原力觉醒者自爆事件更不是第一起，凭什么说我派出去的人就一定是意志不坚的叛徒？要我说，分明是你们特调办主导本案的调查工作毫无进展，就故意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事实胜于雄辩，江老头，你一把年纪了火气不要这么大，当心气的脑出血，还得麻烦你们林主任给你换个猴子脑袋。”石群山阴阳怪气的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不是说你嗓门儿大喷出来的话就是真理了。”转而看向一旁的巡警总部负责人，出身玄门却曾在特调办得到重用的姬雪飞，道：“雪飞局长，您说呢？”
“二位都不要争了。”姬雪飞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虽然年轻貌美，却是在场人当中职务和级别最高者。她早在十几年前就觉醒了原力，更曾在暗物质研究中心的高等原力人才培养基地里深造过。在联盟几个武力部门当中，她是公认的十五位最强者之一，并且排名前三之内。
巡警总部成立于八年前，为了争夺这个位置，特调办和宗教办斗的头破血流，彼此间明刀暗箭闹的越来越不像话。后来是在陈炳辉的倡导下，决定用较量能力的方式从所有外勤管理人员中选出这个首任局长。最后，当时还不到三十岁的姬雪飞在华夏文明联盟的星际擂台上，连败玄门和南海门多名竞争对手，技压群雄坐上这个位置。
姬雪飞的声音不高，语气也不尖酸，却很有分量。她并不是专案组成员。她的能力太强，通常情况下，身为原力者管理委员会执委成员，只有最高等级的案件才有可能惊动到她。上午的这个案子如果只是一起原力者自爆事件，原则上还不足以惊动她，之所以会来却是因为案件涉及到了一个管委会创始人和一个貌似不起眼的小细节。
“追究责任是下一步的事情，现在管理委员会高层已经决定介入这案子。”姬雪飞慢悠悠开口，以她委员会执委的身份定下调子，将讨论重点拉回到案情本身，继续道：“爆炸发生的时候，叶老刚巧接到一个匿名消息，短暂离开了一下，然后自爆者就出手了，这个肯定不是巧合，是一个值得留意的细节。”
石群山道：“我们也注意到了，但是叶老也是管理委员会的创始人之一，他现在已经失踪了，我们没有得到委员会的授权，没办法进入到枫林晚去搜查。”
“我现在就授权给你，可以针对枫林晚展开搜索调查。”姬雪飞道：“自爆发生的时候叶老不在三十米核心范围内，以他老人家准七级火系原力的修养，一般的冲击波根本不可能构成威胁，但是在案发后他却离奇的失踪了，这才是本案应该重点调查的方向，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们一个细节，就是在爆炸发生时，核心圈三十米区域内还有一个幸存者。”
聚变能量爆发的威力巨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克当量的聚变爆炸，也至少相当于二十吨炸药的威力。这种程度的爆炸在威力释放的核心区域内，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生存。就算是原力觉醒者，如果不是能力超强或者系类相通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个人却能在那里生存下来，必然不一般。再考虑到叶老的失踪，很难不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这人是个从狮城移民来的厨子。”巡警总部一位副总监介绍道：“目前居住在地下移民城第九区，负责该区域的巡逻人工智能已经去确认过，也对此人重新进行了原力觉醒测试，最新的结果表明这个人没有觉醒任何原力。”他顿了一下，看一眼姬雪飞，又道：“当然，检测器也并不能检测出全部所有原力能量，比如精神原力就是没办法检测出来，但那个人当时处在的位置上，心灵能力者是没办法生存的。”
“而且一个高等级心灵能力者也不可能避过迦南活佛的念力侦测进入到京城。”姬雪飞道：“精神原力可以排除了，曹副总监，请你继续说下去。”
“排除了精神原力，这个人是原力觉醒者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有没有可能是生化改造人？施罗德那边出来的，生命力特别强悍的那种？”江红兵问道。
“已经对他的筋肉骨骼和基因排序都做了扫描采样，实验室分析出来的结论是这个人就是个普通人，身体内没有任何一种物质超标，体表也没有发现被改造过的痕迹。”曹副总监道：“我们分析他当时幸存下来的原因是爆炸发生的瞬间，刚好有一位跟随叶老进入中华楼的原力觉醒者出现在他身前，在不幸被强光高热瞬间分解之前爆发出自身原力，帮他抵消了爆炸的正面冲击，这种事情在北美联邦是有过先例的。”
“保住一命或有可能，但毫发未损就太扯了。”姬雪飞摆手道：“这个人还要继续跟进，巡逻人工智能不要管了，转交宗教办负责这件事”
第一千章 初心和故人
你眼中有我，心中却装着万紫千红。我眼中有你，心中也只有你。我不愿负你，宁愿身受千劫万难。你难舍万紫千红，就他吗想把我舍了？世间难见真情郎，最是难得是初心。初心，初心，你打出那一拳的时候你我之间便了那层真念。就算你现在豁出命来帮我也还是不能弥补我心头之伤。
女人最后诀别之语仍时不时萦绕在耳畔：愿今后江湖永不相见，我不恨你，独恨你心中的万紫千红，从今往后，世间江湖凡与你心中万紫千红有半点瓜葛者，皆是我必杀之后快的死敌！
一年前从那个地方出来后，竟没想到世间已经过去十数个寒暑春秋。物不是人更非。
时间存在吗？没有什么失去，就没有过去，没有什么出现，就没有未来，没有什么存在，就没有现在。所以只有精神才是时间的维度。这句话来自古罗马天主教思想家圣奥古斯丁。大概意思是阐述物质，精神和时间三位一体的关系。对错不争论，只是在那个时代能提出这样的哲学思想就对得起他名字前面的那个圣字了。
在探索归墟以前，李牧野也曾想象过这地方多半与高等级的时空维度有关。直到离开镜像空间的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圣奥古斯丁这句话。由这句话延伸得出个结论：一切与时空有关的感受都来自我们的精神世界。
这个道理就好比我们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会觉得度日如年，时间给我们的感觉是如此漫长，而如果在这空间里多一个知情识趣的美女，聊开心的话题做开心的勾当，时间就会在不知不觉中飞驰而过。是时间流速改变了吗？当然不是，是我们思维活跃运动，超越了时光流速，将我们带入到全神贯注的境地中，不觉时光流逝。
华夏古代神话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传说。
晋代王质砍柴的时候到了这山中，看到有几位童子有的在下棋，有的在唱歌，王质就到近前去听。童子把一个形状像枣核一样的东西给王质，他吞下了那东西以后，竟然不觉得饥饿了。过了一会儿，童子对他说：&;你为什么还不走呢？&;王质这才起身，他看自己的斧子时，那木头的斧柄已经完全腐烂了。等他回到人间，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没有了。
在镜像空间里，他经历了一些他不愿回想起的事情。再回来时，世间已度十五春秋。
白无瑕临走前决绝的眼神仿佛历历在目，她不是说说而已。这座江湖的故人，哪一个跟自己走的近了，她就会杀掉哪一个。今天的事件只是一个开始。老叶究竟如何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自己就是个害人精，连累了老叶，也连累了火云，甚至是白无瑕，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一年前在归墟，火云为了他永远留在了那里。再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他下定决心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隐者。将过往风云激荡岁月淹没于市井江湖。从江湖巨头李牧野到厨子老李，他远离故人和江湖是非名利争斗，原以为就此孤独一生。却怎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次偶遇，老叶发现了他。
江湖和人总是在变化，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改变。比如老叶的义气。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尽管小野哥一直不愿跟他接触，老叶却始终没放弃把小野哥带回到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的打算。他知道李牧野一定是遭遇了极大变故后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李牧野说自己失去了原力就等于失去了在这个时代里叱咤风云的资本，这是一个让老叶无法强求的理由。但他并不准备放弃。最初的尝试失败后，他决定换个办法，于是就有了安意如带着长大的李麦来到京城开医馆，以及在医馆门前周平遭遇的那场闹剧。
那件事至少让老叶确认了一件事，这个男人至少还有无法彻底割舍的人，并且依然保持着敏锐的洞察力。
李牧野没想到的是，白无瑕会做的这么决绝，动作会这么快。刚跟老叶有过一次面对面的接触，她就对老叶下手了。
“大兄弟，你在合计什么呢？”萨日兰今晚又没开工，没有条件给自己整一张好皮囊，年老色衰的她已经很难遇到对她感兴趣的恩客了，只有那些贪便宜的底层技术工人偶尔才会光顾她的生意。
三十平米的廉租房，这边放个屁那边都听得一清二楚。精力旺盛的毛利族小伙子和正值青春的混血小黑妞儿两个凑到一起便心痒难耐，炮火连天。激情燃烧的时刻，两个中年人相对尴尬，只好出来看星星。
“不好意思啊，这毛利人就这样，不分时候也不分地方，逮着了就能忙活一阵子，祖祖辈辈吃生鲜，这方面基因特别好。”萨日兰没得到老李的回应，也不尴尬，自顾自的打开话匣子说道：“我以前那爷们儿也这样，激情澎湃，没完没了的。”又道：“这毛利人其实不是纯黑人，而是属于蒙古棕色人种，越往南越显白，黑的主要是印尼那边跟小黑通婚的那部分。”
“嗯。”老李终于回应了一声。
萨日兰撇撇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道：“您这金口玉牙可真够金贵的，我都说老半天了，您才赏这一声可真不容易。”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这两天人工智能好像都没登过门儿哈。”
“嗯。”
“哎哟，您能不能换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