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不会报警的。”安知远道:“我已经交代过了,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李牧野道:“我是有事找你帮忙的,不是来杀你的。”
安知远一愣,问道:“你不是余东风高价请来的杀手?”
李牧野笑问道:“余东风是谁?如果我是来杀你的,会蠢到去市委大院让那么多人见到我的样子?”
安知远稍作思索,接着神色一松,声音陡然提高,道:“闹半天原来你不是余东风派来的杀手啊,哎我去,你快把我吓死了。”随即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坐在那往后一靠,道:“说罢,找我什么事儿?”
李牧野笑眯眯看着他,道:“谈事儿之前我受累提醒你一句,我若想捏死你不必捏死个臭虫复杂多少。”
安知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点头道:“我明白。”又补充道:“什么事儿您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李牧野道:“有个人叫许大棒你听说过吗?”
“鄂城搞矿业的圈子不大。”安知远点点头,道:“一个土鳖,耀庭矿业的老板。”
“对,就是这个人。”李牧野道:“听没听说最近他跟包王爷对上了的事情?”
安知远道:“两个土流氓而已,您怎么会关心这俩人?”随即又道:“这包世民倒是拜在了余东风的山头下,勉强算个人物吧,那许大棒则根本不入流,这种人我连捏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李牧野笑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夹枪带棒扯没用的,我问他并不表示我是想捏死他。”又问道:“包世民想要弄他全家,按说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不至于闹到这么大,所以我就想这许大棒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为了他那两块发现稀土矿的煤田呗。”安知远愤恨道:“这背后肯定有余东风在捣鬼,在鄂城,凡是跟稀土有关的事儿,这假洋鬼子都想插一杠子。”
“你总说这余东风,他又是个什么人?”
“三皇集团旗下的水源工业您听说过吗?”安知远道:“这余东风就是水源工业的理事长。”
李牧野一皱眉,问道:“南朝鲜的那个电子巨头三皇?”
安知远点头道:“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李牧野感觉自己问对了人,顿时来了兴致,道:“说说看,这余东风为什么要针对你,又为什么会对许大棒感兴趣?”
安知远道:“还能为什么,就俩字,稀土!”又道:“这两年国家开始实行出口管制,他拿不到出口配额,就只好在民间私挖渠道上想办法,许大棒的煤田下边有稀土,但许大棒知道他如果敢私挖,我就不会放过他,所以......”
“是你还是白马会?”李牧野插言问了一句。
安知远愣了一瞬,道:“你连白马会都知道了,按说打听这点事应该也不难吧。”
李牧野道:“余东风这个名字我是从你嘴里知道的,一事不烦二主,还是你先给我科普一下吧。”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斯文败类,臭不要脸的汉奸,跟民国时候的买办差不多。”安知远没好气道:“这孙子知道我们在外蒙有采矿的路子,在本地也有一点影响力,所以一直想跟白马会合作,我拦着没同意,他就怀恨在心,通过别人放出话来说迟早要我全家人的命。”
李牧野道:“据我所知,你应该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吧?”
安知远道:“那些话是他放出来的,但无凭无据的,他又是在本地有大额投资的外商,我也不好轻举妄动。”又道:“我分析他要灭许大棒满门,其实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有矿的小老板不只许大棒一个,但没有白马会点头,谁都不敢卖给他,灭门这种事说起来容易,但在法制环境下,真没几个人敢这么干,可如果他真能神鬼不知的把许大棒满门给灭了,不单是小矿主们会害怕,可能连我也没办法继续坚持。”
这件事的脉络越发的清晰了。
李牧野思忖片刻,忽然问道:“包世民的斗狗场你去过吗?”
安知远一愣,摇头道:“那是余东风的势力范围,我去那做什么?”
李牧野神秘一笑,道:“走,陪我去一趟,今晚请你看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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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钱袋子的忧伤
特调办的权利很大,有多大,陈炳辉给了一句话,特殊事件办案需要的情况下,可以便宜行事。
阿辉哥给了权利却没有给足够的经费。特调办成立后除了必要的行政职能部门外,李牧野个人还打算设置两个工作组,分别是新式便携武器研发组和作训组。目前因为经费问题还都停留在口头阶段。跟陈炳辉要经费,结果阿辉哥却说,该给你的都已经给你了,再给别人就要查一查我跟你的关系了。
他给了什么?两个字:权力!用好了就可以当钱花。
以李牧野个人的财力,理论上是可以暂时支撑起这笔费用的。但实际上袁成德和焦小凤也有难处。古香斋运营需要钱,前阵子又被红云集团抽走了大半的现金流。
白无瑕那边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在她眼中小野哥的产业就是白云堂的产业。焦小凤得了她的机械义肢后一定程度上恢复了行动力,现在简直把这老板娘看做了再生父母当代活菩萨,而袁成德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术,同样对她言听计从。甚至没有她这老板娘的话,小野哥自己都没办法花自己的钱。
李牧野苏醒后,逐渐想起许多故人旧事,却唯独想不起与她有关的,自然也不好开口跟她化缘。所以只好试着按照阿辉哥说的,想法子合理合法的引入民间资本,把权力换成金钱。
白马会的钱够多,虽然来路黑了点,但只要小野哥愿意,还是能够帮他们洗白。
安知远一听说要去斗狗场看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我就不问您是做什么的了,该说不该说的我也都告诉您了,总之从今天起,我把跟您有关的事儿都烂肚子里,您就只当是放个屁把我放了吧。”
李牧野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他看,道:“在决定找你之前我是做了两手准备的,杀鸡取卵和养鸡下蛋,白马会是个不错的团体,我觉得咱们可以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关系。”
这家伙吓的一个劲儿往后缩,道:“霍族那么大势力都垮了,我这区区白马会可跟您玩儿不起,你们这种江湖人放个屁都带着血腥气,您要是缺钱就说话,我个人一定尽力让您满意,至于您的真实身份,我没兴趣知道。”
这家伙的确非常聪明,但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李牧野嘿嘿冷笑道:“你真以为不跟我走到一起,白马会干那些违法勾当就没人追究了?”
安知远道:“您真会开玩笑,我们白马会的成员都是正经生意人,说我们违法,光凭您一句话可不成,您要说捉了我安知远开口要钱,这个我认也能忍,但您要说白马会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我可不承认。”
李牧野道:“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人居然还有几分义气,宁肯被我捏死,也不愿带着白马会跟我混?”
安知远倔强道:“人活一世,草长一秋,没有人能永生不死,我这辈子有老婆孩子,有朋友,值了,不想再要更多,让我出卖朋友换活路,我宁愿被你捏死。”
李牧野点点头,忽然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觉一点点袭来,这家伙不大会儿便开始手刨脚蹬痛苦万状的样子,嘴巴里嗬嗬发声,似乎是有话要说。李牧野松开手,安知远一边咳嗽一边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我想给老婆孩子打个电话,交代几句,免得她犯糊涂,害了一家子的小命。”
这厮分明是怕死了,可到了这地步却还能坚持义气,倒真够个汉子。换做从前的小野哥,根本不可能给他说这么多的机会。但现在苏醒后的李牧野却变得更有耐心,也更懂得感情。
李牧野啪的一下将工作证打开给他看了一眼,道:“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但也许比你想的还可怕,还是那句话,我对你们白马会这个团体感兴趣,你眼睛没瞎,心里更有数,白马会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证据的事情,而是我说你们违法了,你们就违法了,我说你们没事儿,就算相关部门觉得你们有事儿也等于没问题,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