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才下了马车,便有下人前来传话:“大小姐,将军让您到正厅。”
“父亲在府上?”
“是的。”
庄青容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庄旬平日里此时都应该在校场练兵才是,今日怎么会在府里?
下人欲言又止地望了庄青容一眼,终是在将庄青容送到正厅时小声说了一句:“大小姐,你小心些。”
庄青容不由得一愣,可是那下人却已经垂下头退到了一边去。
庄青容一走进正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了主位之上一脸威严的庄旬,而他身侧坐着的便是庄旬唯一的妾室齐敏,自从母亲过世后,就算齐敏没有被扶正,却也相当于取代了她的母亲成为了将军府的夫人,她的继母。
如果说上一辈子庄青容最初还觉得自己这位继母人前对自己不错,处处夸奖和吹捧自己,那么重活一世的庄青容却是明白了——她就是要亲手将她捧成的纨绔,然后任由自己最后落得虚荣自负,招人反感,众叛亲离的下场。
更何况她人后的那一面有多恶心,她最清楚。
她上一世其实就有所察觉,可是不知道为何时常脑子有些不清醒,而且脾气越来越无法控制,越来越暴躁易怒,身边的人都选择相信齐敏,都不愿意相信她,怕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继母的手笔吧?
而继母齐敏下方坐着的正是泫然欲泣的庄宁夏,此时见庄青容走进来,还“嘤”了一声,做出一副被欺负怕了的样子。
“怎么?现在连人都不会叫了?”庄旬见庄青容这副无礼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不悦道。
庄青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父亲”便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老爷,你别生气,我看是青容因为面圣一事受了些惊,还没反应过来呢,再说,青容这不是还小么?还能慢慢教。”
齐敏看起来像是在为庄青容开脱,其实却是在暗地里煽风点火。
果然,庄旬一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更加生气了:“面圣受惊?她受了什么惊!?宁夏好心好意为她求情,不惜触怒圣上,她倒好!转身自己就走了,根本不管自己妹妹的死活不说,一出去还敢调戏宁王世子!还嫌将军府的脸丢的不够干净吗!?她还小,那宁夏比她还小,为什么宁夏就那么懂事?”
显然,庄宁夏将今天的事情颠倒是非黑白乱说了一通。
此时见庄旬这样,庄宁夏还柔柔弱弱地劝上了一句:“爹爹,我不怪姐姐的,姐姐只是一时间忘了我,你别这样说姐姐了。”
“我不用你假好心!”
“你看看你,宁夏好心好意为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庄旬气的脸色越加阴沉,说着便干脆起了身,扬起手来就要打庄青容。
庄青容向来是个倔脾气,此时一看庄旬如此,顿时心里也来了气,不躲不避,甚至还往前迎了一步直视着庄旬道:“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死了我正好去跟我娘作伴,免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你!!!”
“啪!”庄旬终是没有忍住,一巴掌猛地就扇了下来,庄青容哪里料到庄旬竟会真的动手,竟是被打的趔趄了几步,她只感觉到嘴里泛起一丝腥甜的味道,而耳朵不断地轰鸣着。
她下意识地慢慢抬起头来,就这样直视着庄旬。
曾经她是他的心头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现在他却第一次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