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师父刘国坚告诉他们:“来了就把心放妥当了专心搞训练,你不专心吃亏的是你,难受的是你。抵触情绪是最没用处的东西,除了影响你的训练质量。记住,你们什么都改变不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阶段,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改变环境。”
毫无疑问,之于七十三师之于101团,李战是新人,是新兵,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既然如此何苦自哀自怨给自己找不自在。
军区诸军兵种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
深藏功与名的李战找回了校园生活的感觉,连日常的体能训练都是十分的熟悉。上午研习政治提高思想觉悟,下午参加讨论班会搞体能训练,晚上打打球搞搞文娱,日子也是过得飞快。
国庆大阅兵的那天,全班集中在军人俱乐部观看。
当李战看到su-27编队飞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心情十分的激动,那是以前的战友驾驶的战机,接受了全国人民的检阅,张雪阳一定在其中一架战机的座舱里。想起那个第一次见面就下战书的超级富二代张雪阳,李战也是忍不住心里叹气,人和人不能比,自己搞这么好到头来得个发配,人家规规矩矩训练搞得好一直是王牌,还驾机飞过天安门广场了。
除了这些个人的情绪之外,李战同时也从分列式的编组情况里看出了部队未来的发展趋势。“合成化”这个名词被提及得越来越少,说明发展已经到了常态化的阶段,接下来肯定是要动大手术的。作战支援装备参阅的规模很大,说明了上面对未来战争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就空军而言,空司-军-师-团-大队到军区-师-团-大队,后者也已经不合时宜了,未来的空军甚至可能连场站都要大改掉。精简指挥层次是必然,建设扁平化指挥机制是趋势。以战机类型编制部队也不再适应未来战争提出的要求,混编作战部队绝对是唯一的结果。
具体到101团,好吧,什么时候把那些老家伙们全换掉再来讨论编制问题。
改革的浪潮即将扑面而来,李战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搏击长空的准备?他如深修的老僧一般久久思索着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还是认为粗暴简单干脆利落时不时飙超音速的作战风格比较靠谱。
无所不破,唯快不破。
三个月的时间眨眼过去,结业仪式之后,李战告别了同学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一刻也不停留地赶往机场直飞北库。
去时初秋,归来已寒冬。
十二月的北库,冰天雪地正当时。
第105章 我不信那个邪
十二月的北库,冰天雪地正当时,于是李战就抓瞎了——他回不去场站了。
大雪封掉了通往场站唯一的战备公路,和团里通了电话之后,他只能到兵站招待所出示了证件办理入住手续了。
安顿好,李战望着场外鹅毛大雪飘落,在路灯下特别的显眼。左右无事,他试着用军线固话往二师打。三个月过去了,再有什么怨气也早都消散掉。想念战友,想聂剑锋,想唐磊磊,想牛高马大的牛耀扬,以及受他连累的楼以望。
七转八绕居然接通了四团机关的电话,更巧合的是机关正在加班,而且楼以望在帮忙。
几分钟后,李战和楼以望联系上了,激动得就是一通聊。不过楼以望那边似乎挺慢,李战不无失落,最后问了一嘴,“是了,聂队他们怎么样,夜鹰中队还好吗?”
好,好个屁,你走了还有什么夜鹰中队,再说了,就一个歼-8fr了,给你搞出了阴影来,都不太敢飞,早名存实亡了。
楼以望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他微微叹气道,“还行吧,肯定没一哥你在的时候有活力了。聂剑锋他入选飞鲨集训队了,走了有两个月,唐磊磊还在,师里成立了改装大队,他是其中一员。我也在培训,要改装歼十了。”
李战的失落更甚了,酸溜溜地问,“飞鲨集训队,是舰载战斗机集训吗?”
“是的,传闻已久,现在是算实锤了。咱们师去了好些尖子。一哥,飞鲨集训队是全军选拨的,空军航空兵海军航空兵,只看实力。你应该报个名,肯定能去。”楼以望通报了一个重要情况。
李战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原来如此……”
“一哥,别恨师长。”楼以望沉声说。
李战叹气,“你们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弟兄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也得理解师长的苦衷。”楼以望宽慰道。
“没有什么恨不恨的了,这边也不错的,场站周边的风景说真的那是相当美,一座山能看到一年四季的风景,在这边工作就像是在画里工作。”李战言不由衷地笑着说,眼前不断闪过的是“老六”那老迈的身躯。
楼以望放心了一些,笑道,“那不是太好了,是了,回家探亲记得回老部队看看,我们都挺想你的。”
“好,一定会的,老楼,你忙吧,挂了。”
挂了电话,李战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他对舰载战斗机的了解只存于纸面上,尽管了解不算深刻,但却十分清楚开舰载战斗机才是每一名飞行员的终极岗位。所有的起降工作在不过二百米长五十米宽的甲板上完成,需要浓缩飞行技术的精华才能实现。
一定要争取。
李战一分钟都等不了了,拿起话筒给团里打回去,直接找薛向东。
“团长,我李战,听说在选拨舰载战斗机飞行员,有个飞鲨集训队,我想报名参加。”李战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薛向东也没含糊,“开歼六上航母吗?”
一句话把李战给问住了。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不过咱们师没在范围之内。小李,来日方长,其他的不敢说,有一点我敢给你保证。只要你在咱们团搞扎实了,以后有的是先进机型让你飞,放心!”薛向东信誓旦旦地说道。
若是刚到那会儿,李战没准就信了。自打从其他军兵种部队的青年干部那里知道薛向东在军区里是出了名的大嘴炮人称薛大炮,李战再听薛向东的话就听十分话存疑至少五分了。
李战叹息着说,“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报名的。”
“这还用说吗,咱们师要是在选拨范围内,我直接就给你报上去了,你小子搞得好也是给咱们团争荣誉啊对不对。好,这个事就暂时放一放。是了,明天停雪,老陆的弟兄会出动清理战备公路的积雪,我让他们去接你,顺便把你带回来。”
“是。”李战有气无力回答。
又撂了电话,李战的情绪差得很,忍不住按照师父给的号码打过去,赫然发现被拒绝转接了。这让李战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师父到底在干什么?
一夜难眠,次日,驻扎在附近的一个陆军步兵团来了台太拖拉重卡,带上李战,一路轰鸣着往北库场站方向开去。约莫有一个营的部队使用各类扫雪机械对战备公路上的积雪进行清理。赫然有59坦克底盘改装而来的铲雪车,两台并列一马当前在前面推进,部队在后面跟进清理残留的积雪。
就这么一直搞到傍晚,才和从场站往城区方向清理的场务连顺利会合。双方的合作由来已久了,流程相当的熟练,打个招呼各自打道回府。
杨锦山从猎豹车上跳下来,他穿一身黑色的皮质飞行服,手里提了一件07式沙漠迷彩大衣,大步走过来。
“小李,把这穿上。”杨锦山把手里的大衣递给李战,驾驶员也早把李战的行李给接了过去。
李战冻得发抖,也不客气,连忙的把大衣穿上,“这里的冷和北方的冷不太一样,我该带上大衣的。”